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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3、第5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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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3、第53章

顧澤之聞言挑了挑眉,問秦則鈺道:“秦二姑娘如何會知道?”

秦則鈺搖搖頭。

當時,他給祖母請了安出來時,在小花園裏看到了秦昕,本來是打算去向秦昕道個別,再問問她,她到底有沒有把他當作是弟弟。

但是最後,他還是沒過去與秦昕說話,只是在猶豫徘徊的時候,聽到了那麽一耳朵。

秦則鈺道:“我一直覺得二姐挺神奇……知微見著。”這個成語應該是這麽說的吧?

“怎麽說?”顧澤之問道。

他唇邊含笑,神情溫和,面對秦則鈺的樣子,並沒有讓秦則鈺覺得自己說的話有多麽幼稚。

秦則鈺的興致來了,滔滔不絕地說道:“前年,二姐幫著二嬸管家,勸二嬸多買些米糧,結果二嬸沒聽。後來,淮州水災,那一年米糧的價錢漲了兩倍多,而且還有市無價,二嬸後悔死了。”

“還有大前年也是,二姐說吏部右侍郎李仁宇怕是要垮了,結果,李仁宇全家被判了流放嶺南!”

“還有還有……”

秦氿:“……”

這重生女還真是沒白費了她重生的優勢啊!

他們一路往回走,秦則鈺一路說,只當閑話般跟他心目中的大好人漫天聊,顧澤之唇邊含笑,狹長的眸子裏卻越來越凝重。

秦則鈺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,但是,他說的這些聽著並不是什麽玩笑話。

這位秦家二姑娘果然有點古怪。

如果,她真得樣樣都“未蔔先知”的話,那麽,過幾日,真會有暴雪嗎?

這倒是有點意思了。

秦則鈺一路上好似小麻雀似的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,越說越覺得未來姐夫真是性子好,只可惜啊,眼神不太好。

然而,他很快就笑不出來了,半路上,他們就遇上了秦則寧。

秦則寧得了消息後,就進了獵場找人,他看到弟弟平安無事,先是松了一口氣,跟著火氣就上來了,把秦則鈺好一通訓。

秦則鈺只能乖乖地挨訓,等他們走出獵場時,秦則寧才總算停了,也不知道是罵過了癮,還是想給他在小夥伴面前留點面子。

還等在獵臺附近的熊孩子們立刻蜂擁了過來。

“秦則鈺,你沒事?!”

“你沒被大蟲給咬了吧?”

“我看他身上沒傷口,應該沒被虎咬……秦五,你姐有沒有打你?”

“……”

這些個熊孩子肆無忌憚,也不管秦氿就在旁邊,就直接問了出來。

秦氿:“……”她這個弟弟果真是欠打!

顧澤之把右拳放在唇畔,他明明沒笑,不知為何,秦氿卻覺得似乎聽到了一聲輕笑聲。

“你們幾個,都在這裏紮馬步,一個都不許回去。”顧澤之淡淡道。

包括秦則鈺在內幾個熊孩子全都焉了,趕緊挺直腰板站好,跟著就全都乖乖地蹲下去紮馬步。

秦則寧對這幾個與秦則鈺交好的熊孩子,也是有幾分了解的,見他們對上顧澤之竟然全都乖乖聽話,驚訝地挑了下眉。

秦氿擡頭看了看天色,現在已經近申時了,都這個時辰了,也去不成林蒲鎮看不成百戲了。

她的失望自然而然地流露在了眉眼之間,顧澤之看了出來,溫聲道:“我們明天再去看百戲吧。”

秦氿忙不疊直點頭,抿唇笑了。

顧澤之又朝她笑了一下,俊美的面龐隨著這一笑更顯柔和,溫雅若春風,格外好看,連秦氿都覺得不小心被晃了一下眼。

秦則寧瞇著眼睛來回看著這兩個人,神情覆雜。

他是覺得顧澤之的一手連珠箭很是漂亮,但這並不代表,顧澤之就有資格來娶他妹妹了!不行,妹妹才剛認回來,兩年……不,五年內,都不嫁!

顧澤之給秦氿理了理鬥篷,含笑道:“我先走了。”

後方正在紮馬步的秦則鈺以及幾個小夥伴一聽,眼睛都亮了。

這幾個少年的年紀不大,在家裏又不是長子,多是被嬌慣著長大,平日裏哪裏有受過這苦,這馬步紮了沒一會兒,腿腳就酸了,額角也都已經滲出了汗珠。

秦氿笑瞇瞇地接口道:“我來幫你看著他們!”說著,她就樂呵呵地把她的馬鞭又拿了出來,還故意甩了甩。

秦則鈺的臉差點沒垮下來,覺得他姐果然是他的克星!

其他的少年們忙不疊地給秦則鈺遞著眼神,意思是,讓他趕緊給他姐說說情。

秦則鈺眼角抽了抽,那也要有用才行。他默默地調整了一下蹲馬步的姿勢,覺得方才被他姐抽過的屁股還在生疼。

他默默地望著顧澤之離開的背影,指望顧澤之能回過頭來給他說說情。

只可惜,直到顧澤之的背影消失在獵宮的入口處,他都沒回頭。

顧澤之牽著那匹白馬去了馬廄,打了個手勢,於是,一個相貌平凡的青衣男子從馬廄後走出。

顧澤之:“去盯著顧璟。”若顧璟真信會有暴雪,這兩日也該開始動了。

青衣男子應聲領命退下。

一直次日,顧澤之帶秦氿在林蒲鎮看完百戲回來後就得了回稟。

於是,他悠悠地去了永安宮,求見皇帝。

大太監周新親自來迎的他,笑著道:“顧三公子,二皇子殿下正在面聖。”

顧澤之只是笑,不置可否,走到簾子外時,就聽裏面傳來了顧璟的聲音:“父皇,最近天氣日漸寒冷,兒臣以為不如盡早起駕回京……”

一個小內侍為顧澤之打簾,顧澤之就走了進去。

顧璟也看到了顧澤之,微抿唇,有些猶豫,不知道是該繼續往下說,還是等顧澤之走了再說。

但皇帝以眼神示意他繼續。

顧璟只能繼續說:“父皇,兒臣看最近天色不太對,氣溫變化厲害,夜間又有狂風肆虐,就特意去向附近林蒲鎮的百姓打聽過了,又看了縣志,上面寫著,這一帶幾乎每隔十年就會有暴雪,暴雪前往往天氣驟冷,連續陰天,狂風肆虐,蟻蟲搬遷。最近這幾日的天氣異變恰好都驗證了兒臣的擔憂。”

“兒臣昨夜還請欽天監夜觀天象,方才欽天監也說,最近幾日可能會有大雪,但日期不定。”

顧璟一邊說,一邊小心地觀察著皇帝的神色。

他也知道自己和耶律欒交往過近,會讓父皇不喜,這件事是他在父皇面前扭轉形象的關鍵,他必須讓父皇覺得他為人處事是對事不對人,他交好耶律欒不是蠢,也不是為了個人的私心,而是為了大祁的大局。

皇帝慢慢地轉著手裏的白玉雕祥龍玉扳指,面露慎重之色。

一盞茶前,顧璟來求見自己,第一句話就是說,這一帶恐有暴雪,皇帝的第一反應是不相信的。

但是,顧璟說得有理有據,而且,顯然不是一時沖動,問了欽天監,也問了當地百姓,還查了縣志,也算是頗為有心了。

皇帝對這個兒子還是有幾分了解的,有野心,但是做事還是耐得住心的,也有幾分小聰明。

有一年,吏部右侍郎李仁宇在京中遷了新居,不少官員送了喬遷之禮,顧璟由此看出吏部右侍郎收受賄賂,當時皇帝問顧璟是如何看出的,顧璟對答如流地說起了京中各地段的住宅價格,又說起了李仁宇的俸祿以及李夫人的嫁妝,以李家的家財,要是不走歪門邪道,怕是幾輩子也買不起京中的那處新居。

後來經大理寺徹查,李仁宇果然是貪汙受賄。

顧璟看得出皇帝意有所動,心下一喜,接著道:“父皇,兒臣以為您和母後還是早日回京吧,以免遭遇暴雪,有礙聖駕。”

皇帝依舊沒說話,似在考慮。

顧璟心下更喜,他還是能看得出來,父皇對他還是滿意的。或許父皇不一定完全相信這幾天真會有暴雪,但是,至少知道他在做實事,多少會對他有所改觀。

不管聖駕走還是不走,其實都不重要,等過幾日暴雪如秦昕所言般來臨了,屆時父皇就會越發認可他,覺得他謹慎,覺得他思慮周全。

顧璟相信秦昕的話,秦昕的預知夢從來不曾出錯,以前如此,這一次也不會例外。

有秦昕的幫助,自己一定會如虎添翼,令父皇對自己徹底改觀,令父皇明白自己的能力。

和還在吃奶的六皇弟相比,自己更適合為君!

皇帝突然看向了一旁的顧澤之,問道:“澤之,你怎麽看?”

顧璟眸光一閃,嘲諷地勾了勾唇,又不動聲色地按下。

顧澤之此人心胸狹隘,必定會反駁自己的提議,只可惜,這一次顧澤之怕是要弄巧成拙了。

顧璟突然覺得有些期待了,也許還能因為這件事讓父皇對顧澤之生出不喜……

他正暢想著,就聽到耳邊傳來顧澤之溫文的聲音:“皇上,既然二皇子已經查了這麽多,想必暴雪的事是有可能的。俗話說,不怕一萬,只怕萬一,謹慎起見,還是盡早啟程回京為好。”

顧璟:“???”

顧璟忍不住朝顧澤之看了過去,神色間難掩驚訝。

顧澤之卻根本沒看顧璟,對著皇帝提議道:“皇上,不如把小瑧叫來吧。”

皇帝驚訝地挑眉,想了想應了,讓內侍去宣顧瑧。

顧璟心裏更驚訝了,不明所以地看著顧澤之,不懂對方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,讓顧瑧一個五歲的孩子過來又能做什麽。

顧璟覺得顧澤之這個人實在是有些不好對付,眸色幽深,打算先靜觀其變。

皇帝給二人賜了座,便有內侍給顧澤之與顧璟上茶。

皇帝笑著與顧澤之閑話,問起他今日可有什麽收獲,顧澤之就三言兩語地把那些熊孩子溜進獵場的事大致說了。

聽到幾個熊孩子被罰紮馬步,皇帝哈哈一笑,龍顏大悅,“這幾個孩子啊,該罰!”

說話間,一個小內侍引著六皇子顧瑧來了。

顧瑧年紀小,又怕冷,穿著一件厚襖子,領口鑲的白貂毛襯得他小臉圓滾滾的,十分可愛。

他一本正經地給皇帝、顧澤之與顧璟都見了禮。

等顧瑧也坐下後,顧澤之笑著問道:“小瑧,這獵宮方圓十幾裏最近會有暴雪,你怎麽看?”

顧璟驚訝地微微睜大眼,猜到了什麽,眸色霎時變得陰鷙了幾分。

皇帝也有些驚訝,但沒插嘴。

顧璟飛快地看了皇帝一眼,面上是一副穩若泰山的樣子,也是沈默。

顧瑧年紀小,聲音奶聲奶氣的,問道:“澤堂叔,這附近是不是有村鎮?”

他今天一早去找氿表姐玩,杜若說,氿表姐去了附近的鎮子上看百戲。

“要是有暴雪的話,那附近的百姓會不會凍著?”他深深地皺起了眉頭,小臉上憂心忡忡。

皇帝又怔了怔,若有所思地來回看著顧瑧與顧璟。

他原本覺得顧璟行事還算認真嚴謹,可是現在與顧瑧一比,高下立見。

他的瑧兒有一顆赤子的仁心!

皇帝眸光微閃,看著顧瑧的神情越發柔和,點頭道:“是啊。連天暴雪壓壞房屋也不再少數,瑧兒,那你覺得要怎麽辦才好?”

“壓壞房屋?”顧瑧歪著腦袋又想了想,“父皇,應該盡快遣散附近的百姓才是,把他們遷移到溫暖些的地方去。”

“父皇,人會怕冷,莊稼和牛羊也會怕吧,那朝廷是不是也該幫忙安置那些莊稼和牛羊?”

顧瑧說得話雖然帶著幾分童言童語的異想天開,但是聽得出來他是認真琢磨過的,而且是切身地為百姓著想。

皇帝臉上的笑意更深了,他也沒點出顧瑧哪裏說錯了,含笑著連連點頭,帶著幾分欣慰。皇後把他們的瑧兒教得很好,心懷黎民,如此,方為明君。

顧瑧再也繃不住了,臉色都變了,雙拳不由緊握在一起。

這本該是自己的功勞,可是,顧澤之卻當著自己的面堂而皇之地幫著顧瑧搶起功勞來!

顧璟忍不住又想到了秦氿,顧澤之明顯是看上了秦氿,而秦氿是皇後的外甥女,所以,顧澤之現在是打算幫著顧瑧了嗎?!

顧璟連做了個幾個深呼吸,很快又平靜了下來,看著若無其事的。

這時,顧瑧也說完了。

皇帝喜笑顏開,讚道:“瑧兒長大了,能為父皇分憂了!”

顧瑧天真地笑得更開懷了,接過了內侍遞來的溫花茶,滿足地抿了兩口。

顧璟接著皇帝的話尾,迫不及待地說著:“父皇,這救災之事可以交給地方官處理,這天寒地凍的,您還是趕緊回京為好,以免被暴雪困在獵宮或者路上。”

“二皇兄,獵宮這麽大,我們就算被困住一時,也沒事。但是百姓就不一樣了,父皇常說,百姓靠天吃飯。”顧瑧十分認真地反駁道,“如果真的有雪災,他們可能會活不下去的。”

他的話有些稚嫩,卻是發自肺腑,單純而又真摯。

皇帝含笑地看著顧瑧,臉上笑意更濃,又讚道:“還是瑧兒想得周到。”

此次出行冬獵,準備周詳,這獵宮裏是吃的有,用的有,什麽都不缺,就算在這裏被困上一兩個月都不會有問題,左右也就是出行受限,但是百姓不同。

若是真有暴雪,這暴雪可能會壓壞房屋,凍死莊稼與牛羊家禽,自古以來,熬不過寒冬凍死的貧民也不在少數。

顧璟自是看出了皇帝的偏向,心裏更急,忙又道:“父皇,倘若聖駕被困在此,那麽朝中上下大事要怎麽辦?”

“父皇您可是這天下的主心骨,還請父皇三思!”

顧璟心裏對顧澤之更恨,他本來可以以此討父皇歡心,現在卻生生被顧澤之攪了局。

“皇上,”顧澤之氣定神閑地又道,“聖駕先行回京,留人在此處置雪災一事就是。”

皇帝聞言,不由失笑。也是,他被顧璟和顧瑧兄弟倆的話勾走了註意力,差點就想岔了。

原本多少有幾分氣急敗壞的顧璟眼睛一亮,立刻從顧澤之的這句話中看出了機遇來。

他搶著請旨道:“還請父皇讓兒臣留下來,主持大局!”

這件事是他能做,而五歲的顧瑧怎麽也做不到的!

而且,如果他能辦好這件事,無論是在朝中還是在民間,都會是莫大的聲望,尤其朝堂上,那些朝臣們會知道他已經可以參事論政了。

不僅如此,暴雪的事是他預先看出的端倪,父皇也會由此看到他的能耐。

這是一個大好的機會,機不可失。

為了說服皇帝,顧璟繼續給自己加籌碼:“父皇,兒臣前幾日特意去過林蒲鎮查了近三十年的縣志,還與縣令一起在鎮子上走訪過,對當地的民情等也算頗有幾分了解,必能將此事辦妥。”

皇帝好一會兒沒說話,又轉起了大拇指上的玉扳指。

等顧璟說完了,皇帝再次看向了顧澤之,眉眼含笑,又問道:“澤之,你看呢?”

皇帝對顧澤之是越來越滿意了,尤其相比較他那個大哥顧晨之……

顧澤之略一思量,提議道:“臣記得工部右侍郎劉士敬擅長實務,曾兩下江南治理水災,頗有成效。他是遼州人,遼州多大雪,想來對處理暴雪、雪災之類的事應有幾分心得。”

“好,就劉士敬了!”皇帝聽著也覺得顧澤之所言有理,笑著又道,“澤之,你也留下吧。”

顧澤之站起身來,作揖領命,然後又提議道:“皇上,不如讓小瑧也留下如何?”

“……”顧璟根本插不上話,沒想到事情完全朝他預料以外的方向發展了。

皇帝再次被顧澤之的提議驚住了,下意識地朝一旁正在吃點心的顧瑧過去,忍不住懷疑顧澤之是不是忘了顧瑧才五周歲而已。

皇帝:“……”

顧澤之自然能看出皇帝在想什麽,含笑道:“皇上,讓他看看也好。”

顧瑧一臉期待地看著皇帝,黑白分明的眼眸亮晶晶的,寫滿了渴望,只差說讓他留下吧。

皇帝只是這麽看著顧瑧,就是一陣心軟,又想了想:是啊,與其讓顧瑧一直讀書,不如多看看。他雖然小,但是親眼看過的、親耳聽聞過的,也多少會記得一些。

“澤之,你可要多看著點瑧兒。”

皇帝這句話的言下之意,是應了。

顧瑧眨了眨眼,忍不住求證道:“父皇,兒臣可以留下了嗎?”

皇帝被他這副驚喜的樣子逗笑,頷首道:“你想留下嗎?”

“想!”顧瑧忙不疊地用力點頭。

看著皇帝與顧瑧這父慈子孝的做派,顧璟心一點點地往下沈,心裏微微發寒。

這個顧澤之事事與自己做對,這要是真讓他得了端王世子之位,那豈不是代表顧瑧又多了一個有力的助力?!

顧璟定了定神,再次自薦道:“父皇,兒臣也可以留下,可以幫著照顧六皇弟。”

只要他能留下,就還是有機會有立功。只要讓滿朝文武看到他的功績,便是父皇也不能抹殺他的功勞。

然而——

“不必了。”皇帝毫不猶豫地否決了,以不容置疑地口吻道,“你隨朕一同回京吧。”

“父皇!”顧璟臉色微白,仿佛被當場打了一巴掌似的。

他竟然被完全摒棄到了這件事外,那他費了這麽多心思,豈不是等於是為他人作嫁衣裳?!

皇帝擡手做了個手勢,示意他不必再說。

顧璟只能閉上了嘴,薄唇抿成一條直線。

皇帝也不再看他,直接下令道:“周新,傳朕口諭,三日後起駕回京。”

於是,當天,獵宮上下都知道了這個消息。

按照往年的慣例,聖駕應該至少在獵宮待到本月二十一日,現在突然提前了那麽多天,眾人在私底下難免都有些私議,但是誰也不敢去問皇帝,紛紛地開始整理著行囊。

皇帝的口諭中並沒有提到暴雪,但才短短幾個時辰,獵宮上下皆知,是二皇子查縣志,推測最近會有暴雪,皇帝這才決定聖駕回宮,並命劉士敬,顧澤之和六皇子留下主持大局。

於是,立刻就有人提出,六皇子年幼,不過垂髫之年,留在獵宮主持大局不妥,應當留二皇子更為妥當,皇帝當即就按下了折子。

但緊接著,更有不少宗室、勳貴等也紛紛提出不妥。

一時間,獵宮中原本的平靜不覆存在,一下子就鬧開了。

更有幾個宗室王妃跑來找衛皇後,想讓衛皇後也勸勸皇帝,結果衛皇後溫溫和和地聽完了,卻是半個字也沒表態,只當沒聽到。

衛皇後的心裏沒她表現得那麽平靜,顧瑧才五歲,這還是他第一次離開自己身邊。

相比下,顧瑧倒是一點兒都不擔心,躍躍欲試。

衛皇後並非不知好歹的人,她知道顧澤之提出把顧瑧留在獵宮是為了顧瑧好。

顧璟是已經快成年開府的皇子了,而顧瑧才只是孩子,雖是嫡子,但是本朝更講究能者居上,以及國不立幼主,顧瑧想要後來居上,並不容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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